第(1/3)页 “前几日举行的殿试,金榜可曾颁布天下?”朱由校忽然忆起一事,转头看向侍立身旁的刘若愚,语气里带着几分期许。 “洞房花烛夜,金榜题名时”,此乃世人眼中最极致的人生幸事,历来被编入戏文词曲,传唱千年而不衰。 洞房花烛固然是人间至乐,可对天下万千寒窗苦读的读书人而言,“金榜题名”四字,其重何止千钧? 一旦名列其上,便意味着寒窗数十载终得回报,鲤鱼跃过龙门,自此脱却布衣,跻身天子门生之列,获准入仕,辅佐君王,经纶天下。 那所谓“金榜”,乃殿试之后,由礼部以黄纸裱背、洒金为饰,以端庄馆阁体书就之皇榜,其上镌刻天子钦定之进士姓名与甲第次序。 一字之荣,足以光耀门楣;一纸之贵,可改一族之运。 想起这场殿试,朱由校的精神明显为之一振,先前因大婚将至而滋生的些许紧张与忐忑,仿佛也被冲淡了大半。 数日之前于文华殿举行的那场殿试,至今仍在他心头留有深刻印象。 因为他的有意推动与改革,此科取士,与万历、泰昌年间旧制已大不相同,往昔科考重八股、轻实务,如今却将策论的分量被加重至四成,所命题目皆紧扣时务: 或论漕运之弊与通变之法,或议九边防御之要略,或析钱法流通之利害,乃至海贸新利之兴废,无一不求真才实学,务使所选者皆为可理政、能治事之干臣。 更破天荒将算学列为附加考核,虽不凭此定最终去留,却足以让那些只知空谈心性、专攻理学虚词,对实际政务、钱粮数目一窍不通的迂腐之徒原形毕露。 也正因这般革新,此次殿试竟涌现出一批既有文采韬略,又通晓实务庶务的“黑马”,让朱由校深感欣慰。 倒也不怪朱由校如此看重这场抡才大典; 一来,这是他御极以来首次亲自主持殿试,关乎新政推行的人才储备,意义本就非比寻常; 二来,当礼部与内阁几位阁老将最终拟定的前十名试卷及名录恭呈御览时,他在那朱笔圈点的名单之中,赫然看见了几个让他心头激荡难平的名字: ——卢象升、黄道周、杨嗣昌……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