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遮天蔽日的尘土中,满语蒙语汉语的喧嚣声和人的脚步声、马的蹄声混合着穿云裂石,旗帜铺天盖地,军人漫山遍野,汹涌奔腾着,犹如从山上倾泻而下的泥石流,一路摧枯拉朽、所向披靡,全军步骑交加,先以精骑哨探开路,后面是大队的骑兵和步兵,接着是辎重部队,最后又是精骑押后。 在这支浩浩荡荡的大军中,一杆巨大的白底红边织金龙纛分外醒目,正是八旗之一的镶白旗的大旗,在这杆镶白旗龙纛的周围,数百名精锐的白甲巴牙喇兵众星拱月地、严密地护卫着龙纛下的一个男子。 这男子年约三旬,一身鎏金龙盔虎铠,长得豹头豺目鹰嘴、鸢肩彪胸熊腹,满脸横肉,眼神里充满目空一切的狂傲和视万众生命为蝼蚁的暴戾,他不是别人,正是努尔哈赤十五子、满清和硕豫亲王、定国大将军多铎。 “有点意思,呵呵呵,有点意思。”看着手里的几封来自扬州城里的密信,多铎脸上犹如石块的肉块微微地动了几下,形成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“这个史可法,确是个人物。” 站在多铎下方的几人里其中一人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:“豫亲王,史可法本身不足为虑,他虽死忠于朱明,但才智能力平庸,他在淮扬能做出这些大事来,都离不开那个夏华。” “哦?”多铎看向主动说话的刘良佐,一双豺目微微闪光,“夏华?本王似乎听闻过此人的名字。” 刘良佐刚刚叛明降清,脑袋也刚剃成阴阳头,后脑拖着一条细长的金钱鼠尾辫,前额光溜溜的,还有不少细小的伤口和血痂,都是剃发时留下的。作为一条狗,刚投靠了新主子,自然急于表现以求赢得新主子的信任和欢心。 面对多铎的问话,刘良佐连忙低眉顺眼地道:“豫亲王,这个夏华绝不是简单的角色,末将在过去半年多里一直悄悄地盯着他,此人曾是平西王的家丁,一年前叛出吴家逃到扬州,然后...”他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关于夏华的事都说了出来。 “有意思,呵呵呵,有意思。”多铎眯起眼,“史可法本身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倒是这个夏华,才是淮扬明军的主心骨。平西王也真是的,麾下有这样的英才却有眼无珠,没有早早提拔重用,以至于现如今在明国成了我大清的一大障碍。” “豫亲王,切切不可掉以轻心呀,”刘良佐真心诚意地道,“这个夏华不但实力强大,而且有勇有谋,既凶悍勇猛又狡诈多谋,肃亲王当初在山东之所以吃了亏,一是被他偷袭了,二是低估了他,没有做好准备,扬州城还有淮安城都是难啃的硬骨头,我们须做足万全准备才能发动进攻。” 多铎点了点头,没有驳斥刘良佐的提议,他虽打心底极度蔑视明军和汉人,但也不想在阴沟里翻船,当然,他在骨子里仍然没把淮扬军真当回事。 第(3/3)页